海歌画展开幕式过程中有一种说法：不鸣则已，一鸣惊人。众人在对作品啧啧称奇之余纷纷议论，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？

　　海歌身为江苏美术出版社社长兼总辑，在一般人印象中应该是无时不刻在手机通话，或天天开会，忙得焦头烂额状，但实际却不然，他应对自如且游刃有余！

　　原来，海歌以如下理念来对待本职工作与艺术之间的关系——社会就是教室，他人皆为老师，日常工作就是学习机会，繁冗事务变为职业课堂。这中显示出海歌的睿智，它渊源于东方古老智慧，子云“三人之行必有我师”，此行事方式看似低调、实则高明，历史上贤哲才俊，莫不从此道出。

　　在海歌看来，举凡纳入江苏美术出版社法眼者，或画家或作者，都成为暗自揣摩的对象，这正是他学习的绝招。各门各派的精华都被海歌如海绵般吸纳入内、尽收眼底，当这些滋养因素与生活阅历相结合，便成为锻造画家内在情怀的资源。

　　此次展出作品为清一色花卉，看似题材单调，但画风跨度之大令观者惊异。也许有人会问：是否海歌面对的物象是异国情调？或奇花异草？非也，花卉都是自家生养，未见任何惊世骇俗风貌，流溢于画面上的千姿百态，实为画家内在积淀之自然流露。

　　我最欣赏画展中一组纯水墨花卉作品，焦墨、宿墨、枯笔与淋漓畅快的渲染融为一体，深得黄宾虹晚年山水“浑厚华滋”的意藴之妙。所谓“浑厚华滋”，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技法心得或评价语汇，而是对万物之美的提炼，是对人生经验的总结，同时也是对东方古代智慧的秉持承传。由此我们得以理解，黄山、雁荡山作为客观对象，公平地呈现于万众眼中，但唯独宾虹老人看出其中的“浑厚”与“华滋”。

　　道理在于，艺术达到高境界时，对象是什么己不重要，它们只是表现心气、抒发豪情的载体。宾虹画山水，是画自己的人生脚印，海歌画花卉，是画胸中的人文情怀；题材相异却殊途同归，惟笔墨方才是传达人格与性情的符号密码，它超越了题材的表象而直触艺术真谛。

　　海歌的水墨花卉展使我眼前一亮，原先所认识的海歌应重新解读，他以不同寻常的“睿智”，将“浑厚华滋”潇洒地圆融于自己的人生追求轨迹之中。

丁 方

2013年3月